疑問向來都是複數。
「差不多該來辦正事了。」惡魔的臉逐步逼近。
「等等！這樣很變態。你要做什麼？什麼正事？根本歪事啊！」雖然感覺不可能是自己
所想像的事情，但還是別開了自己的臉。
「跟妳想得不太一樣，這可能會是妳這輩子最後以及最美好的畫面了。」露出整齊白皙
的牙齒一笑，一副無邪笑容。「妳是我見過最聒噪的人，既然妳還有疑問，那我就告訴妳吧
！回答妳幾個基本問題，就像妳提到紳士，那我總不能讓女士覺得自己太無知。」
「什麼無知！用詞也太不得體，請你先不要這麼近的對著我講話。」可惡，畫面真的很
美好，對一個沒談過戀愛的女孩子而言實在是按耐不住如此情況，即使知道對方是個不安好
心的帥哥也一樣，帥哥是事實，不論何種情況都是會讓女孩子心臟跳個不停。
「原來妳沒談過戀愛啊！」笑容越來越虐人。
「不要偷窺我的內心世界啊啊啊啊啊啊！」她快要崩潰了，或者說是二度崩潰，而且還
是同一個美男惡魔造成的，整個羞恥到很想找洞鑽，即使只是把頭藏入旁邊販賣機的取物洞
也可以，鴕鳥心態表露無遺。
「哈哈！妳可真是個有趣的人類。像妳這樣好玩的女孩子等於是要絕種了。」頭稍微往
後一些，露出一副妳要感謝我施捨恩惠的臉。
「少囉嗦！」氣得牙癢癢。「我得搞清楚狀況才行，我現在腦袋整個很混亂。」
「是很混亂沒錯，妳在心裡一邊念著大悲咒，想試試看對我有沒有用，答案當然是沒用
的，那是求個人功德利益和消災解厄，基本上妳干預不了我的自由意志，我想怎樣就怎樣。」
跩七八歪的惡魔露出饒富興味地表情，「般若波羅蜜多心經不是在這裡用的，而且妳現在心
臟跳得很痛，念這個也沒有用，妳需要的是止痛藥，其餘就別耗腦力想了。」
惡魔浮出竟然還有其它經文的臉，偏著頭看著心裡持續念經的歆鈺。
「超渡經也沒有用，我又不是死的東西。妳連這種經文也背，感覺妳並不像虔誠的佛教
徒。背這幹嘛？」覺得好笑，尾音有點顫抖。
「就跟你說少囉嗦啊！」嘗試掙脫，卻再度失敗，赫然瞥見男子身上掛著十字架，不甘
示弱的回話，「那你身為一個惡魔還配戴什麼十字架，一點也不像虔誠的基督教教徒啊！」
「喔！妳說這個啊！對於我來說黑色的十字架還蠻好看的，所以我就配戴在身上了。」
無視一臉訝異的歆鈺，看一下自己胸前的十字架繼續說，「況且我又不是普通的惡魔，所謂
的神聖力量沒有那麼容易打擊到我，對我而言就只是軟弱無力的風吹過而已，況且這樣夏天
感覺很涼爽，掛在胸前很舒適。」
歆鈺實在不想吐槽惡魔大熱天穿著黑皮大衣，以及十字架在惡魔的腦袋裡被塑造成是一
種小型電風扇的家電用品，這一刻的她已經不知道到底該回什麼了，怎麼可能有這種事發生
在她身上，她腦袋的邏輯思維根本派不上用場。
「好啦！告訴妳吧！我的老闆他要求我．．．．．．」語氣故意停頓，製造緊張的戲劇
效果，在這無聲的三秒，讓歆鈺彷彿乘坐著停在半空中即將墜入地表的高空遊樂設施，有時
候這比掉下去前還要驚恐。
惡魔笑看歆鈺，很享受這一刻的繼續說：「前來現世獵捕不想死的靈魂帶回去給他。」
「什麼？獵捕靈魂？它要做什麼？為什麼是我？」難怪本來要救她的惡魔卻在後來歆鈺
說想死的時候，他就真的露出一副見死不救的態度，毫無猶豫地樂意讓時間繼續。
「妳可是在捷運站裡大叫著不要死的人，我是聽到妳那股野獸般怒吼的魄力才來的，至
於是為什麼要獵捕靈魂就無可奉告啦！還有是『他』不是『它』，我老闆不是動物，他跟我
一樣有著能化成人的型態。」再度將臉貼近。「乖乖地把靈魂交出來吧！」
「你又偷窺我心事！連我講哪個國字的『它』都知道。」發音一樣，字不一樣，只有偷
窺內心想法才能分辨得出來，歆鈺狠瞪著惡魔，眼珠凸出得快像龍睛金魚，「怎麼可能會有
人乖乖把靈魂交出來！況且我又是你口中不想死的人。我還有很多問題未解，我一定要知道
。」用力抿著嘴巴，好像這樣就不會被偷靈魂。
「確實，那妳問吧！」覺得眼前的人類實在很有趣，一臉憋笑。
「剛才我在空中，要襲擊我的生物是什麼？以及為什麼我會浮在空中那麼久？」已經不
曉得自己是不是能再更生氣。
「在人類的用語裡，那生物稱為『死神』。」非常淡定的語氣。
歆鈺瞬間一臉慘白，血液都急速衝入腳底，如同血管被抽乾，導致身體缺氧將要昏倒，
不過因為惡魔仍然緊抓著她，所以也無法倒下。
「人類只有被死神選定為食物對象時才看得到它們，我是惡魔，當然不含括在這規則裡
，我和死神是不同種類的族群，我們是道不同不相為謀，井水不犯河水，通常它不惹到我，
我也不會惹它。當然，惡魔比較強。」先是得意地笑了一笑，惡魔手指著依然停止不動的死
神。
歆鈺本來順著惡魔手指的方向看過去，卻又立即嚇得將頭轉回來，很後悔自己又再看一
次，就像明明不敢看鬼片，又和朋友一起壯膽去電影院觀看以及事後沒事自找的懊惱感受。
惡魔看一下歆鈺驚愕的表情，意外一臉正經的回答：「對妳而言它的樣子很可怕對吧？
所以通常看到它的人都是被嚇死的，也就是為什麼心肌梗塞死亡的人才會那麼多，不過妳的
心臟很強，很幸運第一階段沒有被嚇死。它的第二階段就會伸出雙手，它的雙手一旦碰觸到
妳的雙眼，妳的靈魂就會被它啃食，成為它讓時間緩慢力量的泉源，這也解釋為什麼剛才妳
覺得時間忽然過得很緩慢，這是它方便覓食靈魂的招術之一。所以人類所熟知的一句話『眼
睛是靈魂之窗』那是真的。就像是死神硬是用手把妳的靈魂從窗戶拖出去吃掉。」
講了一長段話，惡魔停一下繼續解說。暫且不談有種人類詞語被亂套用的感覺，歆鈺發
現眼前的惡魔也跟人類一樣需要換氣，由此可見，惡魔真的是有生命的。
「我在它使出第三階段前停止了時間，第三階段它臉上的大眼睛，會控制妳的心智。妳
看到它的睫毛了嗎？死神的睫毛不是拿來遮擋異物的，它可以像藤蔓般的伸長，牢抓住妳的
四肢，並且注入一種物質，麻痺妳的神經，使妳動彈不得，那個時候它就能很方便的吃完一
餐。」
「我現在腦袋聯想到水母之類的海底生物。」似懂非懂的說著，「那既然你說『眼睛是
靈魂之窗』，為什麼你好像想要從我嘴巴奪走靈魂？」說完立刻再度抿緊嘴巴，不敢透出任
何縫隙，連針都不可能鑽入。
「當然是從正門口敲門請妳的靈魂出來啦！只是人類並沒有『嘴巴是靈魂之門』這句話
，不代表就沒有這回事。」眨了眨眼，彷彿很自然的世間道理。
歆鈺忍不住翻了帶點血絲的白眼，總覺得頭被形容成一棟房屋很奇怪，那耳朵不就變成
寵物出入口，鼻孔就變成透氣窗，頭髮成為爬牆植物，軀體成為地下化工廠。
「我知道妳想說什麼。」無視一棟房屋的形容，「不過惡魔有惡魔的堅持，每個惡魔的
自我要求都不太一樣，我是有格調的高級惡魔，對於人類我不會強求，未達目的，我會試著
言語說服。死神才不會過問妳同不同意，它肚子餓了就會覓食，剛好妳在它旁邊它就吃妳，
就只是這樣。就如同妳們人類常套用的成語──世事難料，正是如此。」
「我一直以為死神是拿著鐮刀奪取靈魂，藏在斗篷下，只剩沒表情的骷髏頭，明明沒眼
睛卻能看很準的獵捕靈魂。」
「那是人類自我安慰的形象吧！那樣哪嚇得死人，妳們人類拍的恐怖片都比這恐怖多了
，也不見得嚇得死觀眾，更何況是妳們力所能及想像出來的死神，只能想得出自己不至於被
嚇死的形象。」
「好像有道理，要用想像力把自己嚇死也不是那麼容易。那剛才那兩個人也都在，為什
麼要吃我？」轉過頭，對於眼前的空曠感到驚訝。「咦？那兩個人呢？」
「那兩個人是幻象，像幻燈片那樣，簡單來說就是每秒快速切換的影像，而我停止的時
間點剛好是切換點，所以它們現在是看不到的影像。那兩個人是死神製造的影像，為了要讓
其他人類沒發覺妳是離奇死亡。也因為是死神製造的特殊影像，所以推妳，妳就真的會被推
出去。畢竟捷運站裡都有攝影機，還是會有站務人員在觀看，如果妳是莫名其妙飛到空中去
，是會對人類造成恐慌的，沒有人來搭捷運的話，這樣日後死神要在這一代覓食就會很不容
易。」
「不得不說，如果我是因為被一個正在跳華爾滋的老人撞出去，然後被捷運車廂壓過而
死，這種死法也是很詭異的。」
「是有點奇怪，或許這隻死神不這麼覺得，它大概也厭煩了人類老是同一種死法，想開
創新死法，增加用餐前的樂趣。」再度露齒笑。
歆鈺疑惑的瞪大眼睛，這什麼歪理？
* 本章結束 *
ฅ(●㉨●)ฅ 等不及看下一章節了嗎？
σ`∀´)σ 還是想回顧第一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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